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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姐

金吉 / 2022-08-24


如果说人生就像一列单程行驶的列车,那我真希望我是那个提前下车,挥手告别的人。

今天下午把师姐送到了得梅因机场附近的旅店,因为师姐明早要赶6点的飞机去宾州,开始打工人的生活。我是一个不喜欢离别的人,小学、中学大家都是读一样的时间,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,但是本科读到第五年时,四年制的朋友都毕业了,有时候待在偌大的校园里也确实感到一丝孤独,不过这种孤独又很快被毕业前的各种琐事所填满,所以也还好。博士期间的离别则有种更深的伤感,因为平时也就在实验室的范围内转悠,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多。读博至第五年,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A村,现在能让我叫师姐的人,全学院也就只有两位了,但是实验室里还没有一个需要叫我师姐的人。说来也巧,因为我是直博生,所以入学时就是实验室最小的,同级的两个博士生都是兜兜转转才来读博。我入学后第二年,实验室又来了一个博士,不过他之前也有硕士学位,所以也是比我大。尽管到了博五也没成为师姐并不使我感到失落,相反让我觉得很轻松,因为我一直觉得配不上“师姐”两字。博士读的稀里哗啦,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给别人的。

我一直觉得中国的一些名称是有趣的,像是“师兄”,“师姐”,“师弟”,“师夫”,…美国人则不会讲这些辈分,所有人都是直呼其名,或者加个“Dr.XX"。正如我在个人简介里提到过,人生至今,我从事最久的职业就是学生,从大学到博士,也遇到了许多对我帮助很大的师兄、师姐,但是今天送别的这位师姐是教会了我很多的。师姐其实并不是我实验室的,而是同系其他实验室的比我早入学两年的一位师姐。最开始认识师姐还是在入学第一学期末,那时我们实验室几个人要一起开车去芝加哥开会,而师姐实验室只有她一个人去,于是乎师姐就和我们一起拼车前往。一般开会导师都会报销会议费用,然而那次师姐却是自费去开会的,为了省些钱,在同学的房间里的沙发上睡了三晚,着实让我惊讶了一下。不过往后的日子里,接触的更多了,师姐才是让我惊讶了一次又一次。

师姐还有很多很多让我惊讶的地方,以上是记得比较清楚的。估计每一个读博的人都有迷茫的时候,我的解决方式要么是看看博客,要么就是找师姐聊天。可是从今以后,再想和师姐边走路边聊天,恐怕是很难了,除非之后我们还能在比较近的地方重聚。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。一叶浮萍归大海,人生何处不相逢?